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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气文手无话可说,悄咪咪更新。
最近上班脑子都不够用智商严重欠费体力down到极点……仿佛快死了……
比濒死更严重的是脱发啊啊啊啊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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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格瑞在菜市场多转了一圈,特意买了两块上好的牛排,路过超市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一瓶鲜奶。
他知道嘉德罗斯会在自己家里。
格瑞到家前必经的最后一个路口那里,有一家小花店。
说是花店,但完全名不副实,里面压根没几朵花,反倒是从地面到天花板都挤满了郁郁葱葱的绿叶。若是走远两步从临街的玻璃外墙看进去,几乎就是个微缩的热带雨林。
开店的小伙儿格瑞认识,叫安迷修,待人接物都热情得恰好。格瑞经常看到他送小孩子花,帮老人提行李,喂流浪小动物。
话又说回来,住在附近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,虽然他这小店才开了几个月,但小伙子为人很热情,总会远远地就送一个微笑过来。
他长身玉立往店门口一站,一双盈满笑意的翠绿色眼睛就似清晨叶片上的露珠,纯净透彻,纤尘不染。
今天格瑞依旧从这条路回家——他生活里的路线一直都是固定不变的——刚看清花店门口的安迷修,本来站在对方面前说话的少年低下头就跑,紧紧抱着怀里一束黄花逃也似往这边直冲过来,仿佛那个公认的好好先生终于露出了禽兽的一面。
格瑞手里提着几个袋子,往旁边让了让。
这少年除了头顶一根大呆毛,就是脖子上套着的不合季节的围脖最醒目。擦身而过时格瑞多看了他一眼,并没有太过在意。
走到花店门口,安迷修难得没有微笑,眉头皱得忧心忡忡。
格瑞和他一向只是点头之交,不过介于他挺欣赏安迷修的为人,还是多嘴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”
安迷修还在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:“没什么……我只是有点担心这个孩子。”
“我记得没错的话,”格瑞的鼻翼轻轻抽动了一下,“他经常来你店里。”
“嗯,他姐姐喜欢太阳花。”
说完这句话,安迷修从围裙兜里掏出帕子擦着手上的脏污,把显露于外的担忧也一并擦了去,又恢复了平日的阳光青年模样。
“买这么多菜,今天家里有客人吗?”
“啊,”格瑞点点头,“有个小朋友。”
这个回答令安迷修有点疑惑,他的直觉一向很准,从不觉得格瑞会和小朋友沾上半点关系。
或许是爱称呢?
毕竟这个万年高冷钻石单身汉是第一次说家里有客人——关系肯定不一般。
安迷修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脑补着并且自以为是地当了真,从一旁的桶里挑出最好的一朵玫瑰,修修剪剪然后飞快地包好递给格瑞。
“替我向你的朋友问声好吧。”
青年盛满了阳光的笑容令人无法拒绝,格瑞想起昨晚闯进家来的嘉德罗斯——也是颗耀眼的小太阳。
于是他接过缠上了丝带的玫瑰花,点头致谢。
走进公寓之前,格瑞抬头看了一眼夹在楼宇之间的一丝夕阳,左手的玫瑰刚刚接住阳光,右手的购物袋垂在身侧的阴影里。
嘉德罗斯发了一会儿呆,从格瑞家客房的被窝里爬出来,他被灼伤的手指这时已经看不出焦痕。
可能是昨天才吃饱的缘故,若换做平时,这样的阳光灼伤即使是他也得花半小时才能恢复。
嘉德罗斯本来对这个小领地非常满意,但当他发现本该被圈养在领地里的人类不在时,立刻便觉得索然无味了。
“哼,现在的虫子真是嚣张!”
对不听话的食物颇为嗤之以鼻的小吸血鬼觉得这地方没法待了——那么高,还没有好吃的。
所以,当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推开门时,正好看见家里这位“小朋友”脚踩窗沿就要从13层楼往下跳。
“嘉德罗斯!”
还好格瑞这一声喊得即时,嘉德罗斯两手扒着窗框回头,四目相对骤然失言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最后还是成年人格瑞打破僵局,他皱着眉:“你先下来,有事好好说。”
九十年没白活的嘉德罗斯觉得自己的食粮似乎误会了什么:“我要出门。”
这句话堵得格瑞呼吸一滞,好容易才挤出四个字:“门在这边。”
十分钟后,嘉德罗斯窝在沙发里,怀里抱着大袋薯片,手边是可乐,看着最新的恐怖电影,格瑞则在厨房里忙活。
两人这时候又极有默契了,谁也没提刚才嘉德罗斯要跳楼的事。
想想都觉得丢人。
嘉德罗斯喝了一口可乐镇定心神,扭头觉得味儿不够,端着杯子冲进厨房。
“格瑞——给我加冰块!”
过了大半部电影的时间,格瑞踩着越来越急促的BGM从厨房里端出菜来,恰好在主人公猛回头的瞬间开口:“吃饭了。”
沙发上的嘉德罗斯吓得一蹦,差点把薯片砸出去。
作为一个单身多年的钻石王老五,格瑞的厨艺非常不错,牛排煎得软嫩多汁。
除了牛排,格瑞还煮了两人份的茄汁意面,加上一碗杂菜汤,中西合璧。
他端详了一会儿餐桌,总觉得差点什么。
“对了,”格瑞走回玄关,从鞋柜上拿过那支玫瑰,“送你的。”
“什……”
嘉德罗斯一回头就愣住了,他看看还带着水珠的玫瑰,又看看格瑞,表情有些古怪。
“粉色蝴蝶结,你是少女吗?”
格瑞沉默了片刻:“别人送的,向你问好。”
说完他不等嘉德罗斯再出什么惊人言,找了个花瓶把玫瑰花放在餐桌上。
“反正是从你手里送出来的。”嘉德罗斯跟着他坐回餐桌旁,拨弄了一下花瓣,突然就冲着格瑞露出个笑。
“我喜欢这个颜色。”
若是不在意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臭脾气的话,嘉德罗斯看起来绝对是个少有的美少年。这会儿绽开一个笑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格瑞竟然觉得想要避开他的视线,就像许久没出房门的人骤然站在了太阳下,刺眼是真的,触动也是真的。
“我啊,以前一直住在镇里。”
说出这句仿佛要开始吐露心声的开场白时,嘉德罗斯杯子里的牛奶还剩三分之一——尽管这是他自己要求喝的。
格瑞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瓶子,一升装的牛奶现在只有一半了。
听说过很多人都会有乳糖不耐症,倒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醉奶。
通常情况下,饭吃得七八分饱的时候,也就是开始聊天的时候了,若再加上三分醉意,那往往就会开始互诉衷肠。
嘉德罗斯其实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,格瑞就更加不爱说话,不过这会儿两人倒是聊得挺和谐。
嘉德罗斯是因为其妙的醉意,格瑞并没有醉,但他想和嘉德罗斯聊天。
于是他顺着少年的话问:“小镇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,全是渣渣。”
“无聊,憋闷,整天阴气沉沉的。”
格瑞接着问:“那里不好吗?”
“哼,有什么好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嘉德罗斯没忍住重重一哼,他觉得格瑞纯粹是没话找话:“不为什么!不好就是不好!”
他仰头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光,玻璃杯往桌上一顿,呼出一口气:“你怎么会喜欢那么难喝的东西?”
“我觉得还好。”
嘉德罗斯撇撇嘴,不以为意。
格瑞觉得他是真的醉了——虽然醉奶这事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——因为嘉德罗斯接下来说了一句。
“连太阳都看不到的地方,哪里好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没看格瑞,手放在杯子上,眼睛看着那支玫瑰。
从格瑞的角度看过去,嘉德罗斯长长的睫毛笼在金色眼眸之上,盖住了那一层明灭不定的光华。
比起夺目的辉光来说,有时候荧荧星火更诱人。
距离是如此的亲近,仿佛抬手就能采撷。
格瑞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去,在半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,还是伸过去将嘉德罗斯鬓前的一缕金发捋到耳后。
嘉德罗斯的睫毛扇了一扇,抬眼看着格瑞。
相对无言,静谧中有一层粘稠的虹光在流淌。
格瑞的手还停在那儿,指尖轻轻落在嘉德罗斯侧脸,一点温热。
“如果说世上有绝对公平的东西,那就是阳光。”
“它不会避让任何一个角落,任何一个人。只会被阻挡,不会不存在。”
“即使再黑的夜也会等来日出,毕竟它现在就在你脚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