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→1

这次只是个过渡章，算是自己给自己喂一口雷祖粮_:(´ཀ`」 ∠):_

这一对也好好吃啊——

虽然说是小甜饼坑，但怎么也要有主线的嘛∠(ᐛ」∠)＿

日常嚎叫嘉嘉世界第一可爱！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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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嘉德罗斯跟在格瑞身后走进公寓楼，登上电梯，看着数字跳到13，出电梯左拐经过两户人家，停在了一扇光秃秃的门前。

　　一路无言。

　　直到格瑞开了房门先走进去，突然亮起的灯光才惊醒了嘉德罗斯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格瑞回头看着他，平静无波的脸映着节能灯的颜色，有些惨白。

　　“我……”嘉德罗斯罕见地迟疑了一瞬，“我可以进去吗？”

　　身为吸血鬼总免不了要说这句嘉德罗斯无比讨厌的话，但格瑞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：“可以，进来吧。”

　　浑身轻松。

　　格瑞的家就像他本人一般平静而冷淡，灰色、蓝色，和白色，清爽整洁。

　　突然出现的嘉德罗斯和这个空间格格不入，不过他意外地觉得这里很顺眼——也许是因为零星几个红色金色的装饰品挺好看，又可能是这房间里没有人类的味道。

　　从某些方面来说真的很单纯的小吸血鬼仍旧没有多想。

　　这一晚对于嘉德罗斯来说很奇特，他居然住在了一个人类家里。

　　更奇特的是，虽然他觉得这个人类闻起来很美味，居然没有食欲。

　　可能是因为离开镇子之前吃饱了——嘉德罗斯躺在白色的客房大床上揉了揉肚子，翻了个身陷入沉睡。

　　格瑞一向起得很早，他每天都会去晨跑顺便买早餐。不过今天出门前他特意进了一趟客房，床上被子卷成一团，床头那边伸出一截大腿，床尾露着一条胳膊，泛着月光似的白。

　　正对着格瑞这边冒出了半丛毛茸茸的金发，像颗刚要钻出地平线的小太阳。

　　这究竟是什么睡姿？

　　格瑞甚至还听到了隐约的细小呼噜——这让他想起了常在楼下喂的那只半大橘猫，每次饭点看到他就会跑过来绕着腿转圈圈，边转边呼噜，像极了此时从被窝下面传出来的动静。

　　那么小的孩子……

　　从昨晚开始不知道第几次感叹了，格瑞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魔怔。

　　他没管床上的被子团，检查了一遍窗户有没有关好便出了门。

　　意料之中的，直到格瑞吃完早餐出门上班，嘉德罗斯依旧在睡。

　　他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暮色四合，迷迷瞪瞪醒过来，是坐在了床尾的一个角落——若是再翻个身就要掉下去了。

　　随手抓了两把乱糟糟的金发，嘉德罗斯甩甩脑袋拍拍脸，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
　　“该去吃饭了！”

　　小吸血鬼精神抖擞地跳下床，随手脱了那个人类借给他的衣服往床上一扔，全然不管原本整洁的床铺被他蹂丨躏成了什么样，按着自己平日的习惯，气势汹汹地扑到窗边就想往外跳。

　　然而人类世界对于第一次出家门的小吸血鬼而言，显然是不太友好的。

　　被呼啸而过的冷风一吹，嘉德罗斯手一紧生生把自己半个身子从窗外拔了回来。

　　在他90年的吸血鬼生涯里，从来没有这么面临过这样的情况。

　　这么高的楼就应该彻底拆掉！

　　想想自己居然在离土地那么远的地方睡了一天，嘉德罗斯后颈上细小的汗毛全立了起来。

　　吸血鬼的力量来自血液，生命却起源于大地。

　　纯种吸血鬼们若是遭受了濒死的重创，只要将脆弱的本体放进棺材埋在地下七天便能复活。

　　也正因如此，所以镇子里的房屋至多不会超过三楼。

　　而现在，13层直上直下的楼，嘉德罗斯脑袋一伸出去就觉得自己被悬在了半空——即使他变成蝙蝠，也绝不可能在那么高的地方毫无防备地睡一整天！

　　可事实是他不仅睡了，还睡得特别香。

　　“哼，不就是一个虫子的家！”

　　扬着高傲的脑袋，小吸血鬼一脚踹上了格瑞家的大门，昂首挺胸地从电梯门前路过了两次，终于是看到了消防通道的楼梯，化作一只小蝙蝠飞了下去。

　　他只是不喜欢进到那个大铁皮箱子里，绝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打开。

　　骄傲的小蝙蝠飞到了三楼，从没关严的楼梯间窗户那儿飞了出去，扑进了夜色里。

　　自古以来，人类对于黑暗总是有着恐惧，那代表着神秘和未知，以及无所不在的危险。

　　路灯昏暗的偏僻小径，楼房之间的阴暗小巷，树影森森的无人公园，人类的城市里总是不缺少黑暗，这些人类避之不及的地方却有更多的生物在这里如鱼得水。

　　江边的酒吧街此时正喧闹，闪烁的招牌彩灯被水面撕扯成光怪陆离的碎片，嘉德罗斯从这些碎片上空飞掠而过，夜晚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。

　　江岸的马路上有许多人类，初来乍到的他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食堂。

　　小蝙蝠耸了耸鼻子，嗅到了香甜的血腥味。

　　他循着味儿找到一条小巷，是一家酒吧的后巷，巷口有一盏气息奄奄的路灯，微弱的光线尽头交叠着两道身影，食物的气息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。

　　从衣物上看是一男一女——应该。

　　红色长发的男人倚靠在墙上，仿佛抱着什么珍宝似的拢着面前的人，闭着眼头颅高扬，嘴角的笑是显而易见的享受，和痴迷。

　　埋头在男人脖子上进食的同类发色是少见的翠绿，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染成了混沌不清的颜色，看身量似乎比那男人还高些。

　　也亏得嘉德罗斯血统极高，不然根本察觉不到这是个吸血鬼——对方的血统显然也不差。

　　如果不是特意放开气息，低等吸血鬼不可能感知到比自己高等的同类。

　　不过嘛，这个发色的渣渣——以前好像见过一只？

　　嘉德罗斯变回人形落在离两人不远的高墙顶端，鞋尖触碰到砖石的动静比飘落的羽毛还要轻巧。

　　“不错嘛，渣渣。”

　　蒙特祖玛猛然抬头，甚至连嘴都来不及合拢，尖牙上的鲜血滴落在她下唇，晕开一点猩红。

　　就凭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一点，她就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吸血鬼。

　　蒙特祖玛在这座人类城市待了很多年，血统和战斗力在整个黑暗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，从未有人能逃过她的感知。

　　耀眼的金色刺进蒙特祖玛眼中，她瞳孔骤然紧缩，挣开红发男子的怀抱便向着来人单膝跪下。

　　“嘉德罗斯大人！”

　　“您……终于来了。”

　　蒙特祖玛不愧是这座城市里居于高位的吸血鬼，她带着嘉德罗斯七转八拐到了一处地下酒吧，推门而入的瞬间，狂躁的音乐声和浓郁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。

　　嘉德罗斯抽抽鼻子，打了个喷嚏。

　　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。

　　“带我来这种低等虫子聚居地，你是活腻了吗？”

　　嘉德罗斯眯起眼，灿金色的眼瞳凝聚出一线杀气。

　　蒙特祖玛径直走下台阶，放出自己的气息为他扫开那些低等吸血鬼，躬身相请：“这里能提供全市最好的食物。”

　　“哦？”嘉德罗斯立于高处傲睨自若，场中挤挤攘攘的吸血鬼全都仰视着他，无人敢发出半点动静，远处舞台上的DJ颤着手关掉了音乐。

　　“如果我不满意的话——”只听见那少年的嗓音拉长了语调，绝强的气势随着他的话语席卷了全场，“可是会生气的哦。”

　　年幼而强大的小吸血鬼被酒吧的主人请上了半层，那里是全场最好的位置。

　　嘉德罗斯随意往沙发上一靠，象征着亲王级别的金色眸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，那中年男子模样的吸血鬼后背便渗出一层冷汗。

　　“大、大人，您稍坐片刻，我这就把最好的食物献给您。”

　　蒙特祖玛站在一边，闻言道：“别把人带过来，用酒杯。”

　　“是是是，我知道我知道，人类只会脏了大人的……”

　　“啰嗦。”

　　嘉德罗斯打断了中年人的恭维，那人半个字也不敢再说，连滚带爬地下去了。

　　人类会脏了我？可笑。

　　嘉德罗斯想起昨晚那个味道很好闻的男人——那只是因为那些虫子都不够完美而已。

　　最后中年人呈上来满满一杯新鲜的处丨女血，嘉德罗斯尝了一口，嘴唇沾染的血色被他用舌尖舔丨去：“还行。”

　　两个字令中年人如蒙大赦，点头哈腰诺诺连声。蒙特祖玛看见嘉德罗斯眉头一皱，顿时会意把人赶了下去。

　　下方的吸血鬼们大气也不敢出，即便现在那两位大人都已经收起了气势，但只要一想有这样两人坐在头顶便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。

　　所幸嘉德罗斯也不喜欢这样嘈杂憋闷的地方——那么多渣渣聚在一起，味道实在太糟糕了。

　　喝完这一杯质量还算不错的血，嘉德罗斯起身离开，蒙特祖玛自然而然地在前带路。

　　酒吧深藏于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中，穿行过一条偏僻小巷时，嘉德罗斯开口问道：“上次伤你的那些虫子，解决干净了？”

　　提到那件事，蒙特祖玛毕恭毕敬地侧身行了半礼：“是的，大人。”

　　“所有人都是我亲手解决的，没有泄露出小镇的信息。”

　　“不错。”

　　又行了一段路，嘉德罗斯已经嗅到了江水的清冷味道。

　　突如其来的一阵夜风干净而舒适，卷走了之前沾染上的那些令他烦躁的难闻气息。他眯起眼像只被梳理毛皮的猫，这种清爽的感觉真是……非常非常不错。

　　从小路里出来正好是遍地酒吧的江边，吸血鬼卓绝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路边的红发男人——之前被蒙特祖玛吸了血的那人。

　　男人一身黑衣，靠坐着一辆漆成金属绿色的重型机车，两条长腿交叠撑在地上，低头点烟的动作牢牢吸住了路过那些男男女女的视线。

　　嘉德罗斯五感极为敏锐，他察觉到蒙特祖玛在看见那男人时浑身都放松了一瞬，便难得地生出了些好奇。

　　大概十几年前他在小镇边缘遇上了身受重伤的蒙特祖玛，因为觉得对方还算顺眼于是救了她一命。虽然只是一面，不过那坚韧强悍的性格以及不弱的实力还是让嘉德罗斯记住了她。

　　只是——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区区一只虫子而松懈？

　　既然起了兴趣，嘉德罗斯张口就问：“他是谁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在蒙特祖玛短暂的沉默之时，红发男人看到了这边，立马雀跃着跨上机车往这边冲过来：“祖——玛——”

　　这的确很有意思。

　　嘉德罗斯挑眉看了看两人，就听见蒙特祖玛回答道：“他叫雷德。”

　　“是我的……专用便当。”

　　“不知大人在这里是否有了落脚的地方？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为大人安排。”

　　嘉德罗斯看着那辆鲜艳又骚包的机车来到近前，心头突然一动，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：“有了。”

　　蒙特祖玛没再多问，向他躬身行了一礼，跨上了机车后座。

　　直至两人离开，名叫雷德的人类也没有多问一句，如此知情识趣让嘉德罗斯挺满意。

　　他抬头看了看，月已上中天。城市的灯火将天空烧成了暗红，只有几颗最亮的星星还在倔强地闪烁。

　　人类的地方，就连夜色都那么浑浊。

　　嘉德罗斯再次化为一只小蝙蝠飞向高空——虽然他讨厌睡在离地面很远的地方，但却很喜欢清冽的夜风吹拂在身上的感觉。

　　他飞到了足够高的地方向下看去，下方的城市里无数生灵在其中交融混合，汇成了这一片烈焰熔金般的火海。

　　真是肮脏而美丽的颜色。

　　不过——小蝙蝠扇动翅膀，转身往来时的方向飞去——总还是有些惊喜的。